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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红那碗面

www.xibuxinwen.com(2017-05-01)来源:西部新闻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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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二红那碗面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 鲁万宏
 
        秦人爱面,如蜀人之爱米,人尽皆知,不足为怪。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陕西人来说,每天没有一碗可口的面食下肚,有如路过一处风景绝佳的去处,却没能驻足一观一样,一整天怕是心里不得劲儿,估计晚上躺被窝里也会转折反则,无法安睡。
        正因为秦人好面,秦地的面食也是五花八门,异彩纷呈,各地有各地的招牌,各地有各地的特色。虽然都只是一碗面,但做法,口味,用料,形状却都大相径庭,相去甚远。如榆林的羊肉面,吴起的剁荞面;延安的香菇面;富县的鸡血面;岐山的臊子面;户县的软面;关中的扯面;杨凌的蘸水面,等等,等等。别说吃,光是听一听名字,就让人食欲大振,口涎三尺。而这些面食,由于地域不同,南北差异,做法用料形状各地差别也是很大。陕南关中,多以油泼,干拌,臊子素面为主,陕北却是牛羊猪肉,无肉不香。尤其是陕北的羊肉面,那更是一绝。上了延安榆林,不吃一碗香喷喷的羊肉面,那真是白来了。
        陕北人性格豪放,个性张扬,因而吃面也不同与陕南关中人喜好宽,软;绵;长;更喜硬面,棱子面。按当地的说法,这种面吃到肚里“瓷实,耐饥!”拌料也多以牛羊猪肉为主,尤以羊肉面最为喜爱。
        陕北产羊,且大多是放养,故而肉质鲜美,名扬四海。陕北人爱吃羊肉,所以做羊肉也很拿手。一碗剁成四棱子形状的荞麦面,配上煮的烂熟的羊肉,浇上旺旺的辣子汤,洒上香菜葱沫,看起来色泽诱人,吃一口满嘴生香,一碗下肚,浑身冒汗,从头上一直舒坦到脚跟,一整天人都精力旺盛,斗志昂扬。
       说到羊肉面,在于别人不得而知,在于我,最不能忘怀的是延安城里张二红的羊肉面。这家原来位于延安饿人巷(现丽融巷),让我念念不忘,几乎见证了延安改革开放以来历史变迁的羊肉面馆,时隔十多年后,被我再次在中医医院门口找到。重品佳肴,不胜感慨。
        那一年有事去延安拜会文友,到了午时要吃饭,朋友知我喜好面食,说带我去吃一家羊肉面,保管我吃了忘不了。于是带着一丝好奇,欣然前往,跟着文友七扭八拐,来到过去叫做饿人巷的一条小巷子,走进几间低矮的瓦房。刚进门的时候,心里还在嘀咕,这样的环境,能会有什么好吃的。及至进去一看,不大的店面虽然设施简陋,几桌,几椅,几板凳而已,但食客却摩肩接踵,挤得满满当当。正自诧异,老板娘过来招呼,顿觉眼前一亮,蓬荜生辉,心里也就释然,明白这家店面生意如此之好,大家原来不单为了吃面,还外带看人。就和朋友一人要了碗羊肉面,好不容易等得有食客离去,抢了个位子入座,耐心等着面来。不知是环境使然,还是真的饿了,看着满店的食客,一个个低着头,大口朵颐,顿觉饥肠咕咕,口内生津,竟然闻着满屋子的羊肉香味,有些迫不及待。等到老板娘端面上来,一看那碗,果然碗大汤宽,肉色鲜亮,一望之下,就让人食欲大增。等到挑起一筷子面放到嘴里,果然面条筋道,羊肉熟烂,做法独特,吃到嘴里满口生香,余味绵长,才知朋友没有吹牛。
        如此美味的羊肉面,由一位仪态万方的俊女女端上来,对于一个喜好面食的食客来说,奔波劳碌之余,无疑是一次肠胃和视觉都绝佳的享受。别人使然,余也不能例外。那次以后,只要去延安,必要去这家面馆,品尝一下他家的羊肉面,久而久之,我也就成了这家名叫张二红羊肉面的常客,和老板张二红和她的妻子成了熟人。偶有机会闲谈,得知二红是个地道的农民,少时家贫,没有读过几天书,稍微长大了点后,就跟着哥哥在菜市场买菜,起早贪黑,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,结婚后在媳妇的“教唆下”,开起了这个羊肉面馆。由于两口子为人热情,手艺精湛,小面馆一开门就生意爆棚,好的不得了。两个人的生活也随之发生变化,有了起色,整天围着这个小面馆忙前忙后,生活过得忙碌而充实。望着满脸忠厚的二红,我真的体会到一种普通人通过自己的双手体现价值,创造幸福的满足快乐!
        也就是那次攀谈后,差不多一年多后,再次有机会去延安,想要去二红面馆吃面的时候,却再也找不到了二红的面馆。打问之下,才知道城市改造,二红的面馆已经搬迁到了别的地方,具体哪里,却没有人知道。那天不知怎的,竟然就因为没有吃上那一碗羊肉面,心里空落落的,一整天无精打采,老觉不得劲儿。此后每上延安,有空必去大街小巷转转,心中总在期望,能再次找见到二红一家,吃上他们家的羊肉面。但一晃十多年过去,二红羊肉面彻底在我的生活中消失,成为我记忆深处一道抹不去的回忆。
        也许是老天眷顾一位吃货对一道美食的不能释怀,前不久的一天,突然在陕北朋友的微信圈看到一条记者跑街,寻找过去美食老味道的头条,竟然是写二红羊肉面的,才知道这么多年,他们竟然搬到了延安中医医院隔壁。于是再次上延安去的时候,专程去中医医院旁边寻找。到了中医医院,果真发现隔壁巷子二楼,挂着张二红羊肉面的牌子,心里怦然一动,拔腿就往二楼上走去。走进店里,见店面比过去大了老多,设施虽不豪华,但环境干净优雅,比起过去饿人巷的小店,好了自是许多。老板娘见有客来,上来招呼,故人相见,更觉亲切。虽然岁月在她俊俏的脸上,不可避免留下沧桑的痕迹,但天生丽质,打扮入时,笑脸盈盈,依旧让人赏心悦目。时隔多年,每天接待大量食客,显然她是没有认出我来,我也就没有自作多情,给予介绍,坦然要了一个羊肉面,一碟爆炒羊杂,找了个地方,安然等着面来。及至面来,一看之下,这碗面时隔十多年后,依然和过去没有什么区别,碗大汤宽,肉色鲜艳,炒羊杂也是一丝不苟,原汁原味,十分可口。一碗羊肉面配羊杂下肚,满头都是热汗,浑身舒坦,忍不住连着几个饱嗝,累得人坐在凳子上起不来。结账之时,唤过老板老板娘,自报家门,双方都是好生感慨。时光转换,物是人非,延安由一座过去土里土气的小城,一天一个样儿,发展成一个彻底现代化的大都市,可以说沿海发达地区有的,延安都有;沿海发达地区没有的,延安也有。但几十年如一日,保持一个特色,没有因为时代的变迁而改变传统和本质,也怕就张二红和妻子的小面馆了。二红的面馆虽小,但却可以说见证了延安改革开放几十年的发展,见证了一个延安农民延安精神的留存,见证着一个普通人家勤劳致富,艰苦创业的人生历程和幸福快乐,的确难能可贵!
        如此美人,如此美食,不敢独享,写出来与更多人知道。大家旅游,办事,有机会去延安的时候,可以去中医医院门口,品尝这碗不错的羊肉面,重拾过去的回忆,体验一下那些过去多年依然让人不能忘怀的老感觉,老味道。
编辑:西部新闻网李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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